第四十九章活着即是美好
今晚到底是吃鳟鱼好还是吃鲑鱼好？
这个仿佛人生转折点的问题让俾斯麦越发头疼，以至于她在鱼类柜台前愁眉苦脸地逗留了许久，那些在水中无力徘徊的食用鱼在她眼里就是会动的鱼肉罢了。
最终，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麻烦，帮我捉一条鲑鱼和一条鳟鱼。”一边说着，一边还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俾斯麦上身穿着露肩汗衫，露出的黑色的肩带特别具有诱惑力，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裤配上一双高跟凉鞋，都是典型的休闲装。
“目标发现......”毛齐躲在水果柜后面，透过货柜的缝隙观察着俾斯麦的一举一动，“你们两个，到你们表现的时候了！”他将蓝牙耳机递给了身边的两人。
“遵命~主人~”金发小女孩干劲满满的样子，迅速地戴上了蓝牙耳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哒~！”
“唔~”棕发小女孩的嘴里喊着一根超大的棒棒糖，根本说不出话。
“去吧~！”毛齐一声令下，她们两人就冲向了俾斯麦。
“小姐，两条鱼已经帮您包好了。”鱼类柜台的‘掌柜’光头胖大叔笑脸盈盈递给了俾斯麦，“你还真是喜欢吃鱼啊，这几天每天都来买。”
“不，不是我，是我家主人喜欢吃......”俾斯麦心想，甩锅给毛奇是不会错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家小伙子天天来买？喜欢吃就直说嘛！哈哈哈哈。”胖大叔是个很豪迈的男人，似乎和毛奇也是认识的。
“额......”俾斯麦害羞地拨弄了几下发梢，“这个嘛......”现在假装看风景也来不及了。
“俾斯麦姐姐~”还没反应过来，两名小巧娇气的战舰少女一左一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俾斯麦的大腿。
“欸？”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们，“你们是谁？”
“我是Z16哟~俾斯麦姐姐~”
“唔......”棕发小女孩还依依不舍地叼着那根棒棒糖。
“她是Z1酱~”最后还是Z16帮了她一把。“我们是德意志帝国超超超厉害的驱逐舰哦~”
“那个，你们有什么事情吗？”俾斯麦一脸为难的样子，“我要马上赶回家，否则主人会担心的......”
毛齐躲在暗处偷偷地通过蓝牙耳机指挥，“实行‘黏糊糊’计划。”
“俾斯麦姐姐~一起去玩吧？”
“唔唔！”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时间......”俾斯麦的大腿被两只激萌的萝莉死死地抱住了，完全动弹不得，“麻烦你们让一下好吗？”
“俾斯麦姐姐~一起去玩吧？”
“唔唔！”
“我.......我真的没时间......”
“俾斯麦姐姐~一起去玩吧？”
“唔唔！”
“.......”俾斯麦突然脸一黑，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她根本没机会拒绝这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女孩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去拒绝！“我知道了，你们想玩什么？”
“玩逛街~”
“唔唔！”Z1仍然在享受棒棒糖带来的香甜，只能点点头迎合Z16。
“那到哪里去逛？”俾斯麦歪着头问道，心下想，只是一会儿的话应该没问题。
“Z1，Z16，危险目标接近，快执行‘护卫舰’计划！”毛齐发现有个来者不善的男人正在从侧面靠近俾斯麦，凭他多年看人的经验看得出，这个男人的表情很下作。
“嘿，小妞，长得挺漂亮啊。”他猥琐地一边笑一边摸了摸下巴，“我很有钱，认识一下你可以吗？”
“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怕~”机智的Z16立即执行了毛齐的计划。
“唔唔！”
“欸？妈妈......”俾斯麦突然脸红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居然是少妇啊~”有效了？“那更有意思了！”意料之外的是对方的涉猎嗜好如此广泛。
“喂！”胖大叔很正义地喊了一句，“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啊！小姐你快走，这流氓我来对付。”
“只是普通的交谈而已，有种你报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上头有人！懂吗？”
“你......”胖大叔左顾右盼，然后抄起杀鱼的菜刀指着他说，“信不信我让你见识一下日耳曼文化的厚重？”
“你有种来呀！我上头有人，到时候判你个无期跟玩儿一样。”
“主人......事态似乎无法控制了！”Z16赶忙轻声通过蓝牙向毛齐求助，“肿么办......”
“这是我的手机号，”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俾斯麦，“我的技术很好，而且大约有二十厘米，保证你爽到天上去！.......唔！！！”突然，他的口鼻被一块毛巾捂住了，吸入了大量**的他顿时失去了知觉，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瞬间放倒那个色胚的毛齐故作镇定地说道，“呀~这边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倒在这里！似乎喝醉了！那我就发挥一下救死扶贫的精神先把他带走了！”随着浮夸的演技，他拽起了那个人的衣领，慢慢地拖走了，“完美的演技！”还轻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没有办法吐槽这个人了。
“好奇怪的人......”俾斯麦看着毛齐的背影，低声嘟囔了一句。
与此同时，毛奇已经背着提尔比茨离开了德意志帝国战舰少女研究中心，路人都用很惊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毕竟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背着一个仅仅穿了一件大号汗衫而且还没穿鞋的妙龄少女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事情。走的时候太匆忙，毛奇也不知道提尔比茨到底有没有好好地穿着胖次。
“呼......”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回头看了看，确认距离研究中心已经很远了才放心。
“阳光好刺眼......好麻烦。”提尔比茨拨弄了一下毛奇的头发，似乎是想要一头埋进他的头发里躲避阳光直射，“啊啊啊啊......身体要化掉了......”
“那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毛奇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找到了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想喝什么？卡布奇诺还是摩卡？”
“好无聊......好麻烦......”提尔比茨紧紧地皱着眉头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出来，差点灰飞烟灭......”
“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毛奇这才意识到他们所说的‘不治之症’到底有多么恐怖。
“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提尔比茨突然问了一句让毛奇感到极为惊诧的话，“不是说要把我解体掉么？”
“......”毛奇沉默了，她早知道自己即将被解体，还能这么淡定地呆在研究所里？她究竟是早就下了顺从的决心还是对这个世界早已心灰意冷？恐怕后者的几率更加大一些。“你，到底知不知道解体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提尔比茨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因为我是个废物，所以解体是我的结局，像姐姐那样的强者，才配赢得这个世界......”
“我问你，什么是废物？”
“废物就像我这样，认为什么事都很麻烦，只有闷在房间里看本子和小说才是属于我的生活。”提尔比茨抿着嘴说道，“原来的我本不是这样子，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
“你很清楚，”毛奇感觉有点心疼，这样一个女孩就像是被关在一个门开着的笼子里的小鸟，它知道自己的结局就是孤独地死在笼子里，而它可以选择出去，但它也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它早已不属于这个自由的世界，“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被锁在那种地方，为什么还要......”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提尔比茨趴在桌上的时候猛地捏住了自己的胳膊，“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这样是错的，可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她抱着自己的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姐姐那么耀眼的背影让我越发感到自己无所适从，只有在二次元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从美梦中惊醒的我再也找不到回头路了......”咖啡店里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在那边痛苦地流着苦涩的眼泪。“一切都晚了......”
“笨蛋，”毛奇果断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提尔比茨，“真正的废物是那些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废物的人，不是你。”
“拜托你，”提尔比茨每每擦去眼泪，还是有新的眼泪滑落，止不住，“送我回去，我不想再痛苦了......”
“嘘......跟我来。”毛奇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提尔比茨，“我有办法让你不再痛苦。”
“真哒？没骗我？”提尔比茨擦去了眼泪，就像是一个孩童一样享受着被抱着的短暂幸福。
“当然是真的！”一边说着，一边漫步离开了咖啡店。
从店里出来以后，毛奇就一直在留意路边的绿化带，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来仔细观察。
“你在找什么？”提尔比茨不再抱怨阳光刺眼，反而关心起了毛奇，“丢东西了么？好麻烦的样子......”
“找到了！”毛奇发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欣喜地抱着提尔比茨走到了一处绿化带边，就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慢慢地蹲了下来。
“这是......什么。”提尔比茨的面前是一朵小小的白色素雅的菊花，娇小可爱的它只是路边的一朵不起眼的野菊花罢了，并不起眼，但是拉近了距离看又是那么美。
“矢车菊。”毛奇笑了笑，“德意志帝国的国花。”
“国花......”提尔比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朵小小的菊花，“好可爱......”
“它看起来可爱娇弱，但实则是十分倔强的，不用借助外界帮助就能活过冬季，然后在来年春天盛开，也就是现在......”说着，一只白色的粉蝶停在了矢车菊上，然后又飞了起来，在提尔比茨面前飞了一圈后随风飞走了。
“矢车菊，”提尔比茨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好美......”比她看过的任何一般小说的插画和人设都要美丽，因为这是属于现实的美丽。
“我也会有痛苦的时候，但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想到它的挨过痛苦的冬季之后那盛开时的美丽，”毛奇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那就是活着的美丽。”
“活着的......美丽。”提尔比茨看着自己的手掌，忍不住鼻子一酸。
“以前经济危机的时候，有很多人都跳楼自杀了，”毛奇突然话锋一转，“那时候大人们都说，自杀是需要勇气的，但我的父亲却说，真正有勇气的是那些站在楼顶边缘，却收回了自己即将跨出的脚步的那些人，他们并非胆怯，而是更加有勇气来面对接下来穷困潦倒的生活，活着即是美好。”
“我也知道解体只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懦弱，”提尔比茨闭上了眼睛，“因为其他方法都好麻烦......”
“那就让我陪着你，陪着你一起麻烦！”毛奇字字铿锵有力，就像是在向提尔比茨告白一样，“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摆脱让你憎恨的自己，摆脱过去一切的不快，摆脱令人讨厌的寒冬......”
“让我想想......”提尔比茨的视线从未自矢车菊上挪开，是在痛苦的寒冬中早早死去，还是在美丽的春天绚烂盛开？“抱歉，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这好麻烦......”
“没关系，多少时间我都能给你。”毛奇温柔地微微一笑，“只要你想要，我一定帮你弄到。”
“......夕阳，真的很美么？”提尔比茨轻声轻气地问了一句。
“啊？”毛奇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夕阳，我想看看夕阳再给你答复......”提尔比茨害羞得开始拨弄起了自己额前的头发，“怎么样？”
“没问题，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想要，我一定帮你弄到！”
2015-06-22 稿
next charpter 2015-06-24 落日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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